严倾告诉自己:不确定的计划只能叫做幻想,他不能用幻想的名义对她做出无法更改的事情。
他不能做出让她后悔一生的决定。
所以他在黑暗里哑着声音对她说:“尤可意,你肯等我,那么我也等得起。”
她的心头千回百转,想告诉他没有关系,她相信那一天总会来,今天会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可是她张了张嘴,最终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的忍耐是因为爱。
她又为什么要去打破他对她的保护?
那就等吧,有一个人这么毫无保留地爱惜着她,就算要等到地老天荒,她也等得起。
最后的最后,她被严倾牵到了床边。
“睡吧。”他把她安顿在那里,然后睡在了另一侧。
她想要钻进严倾的怀里,却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只能顿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再向他靠近。
严倾却好像感觉到了她想要抱住他的渴望,低声嘱咐了一句:“背对我。”
她沉默了片刻,无声地按照他所说的,转身背对他。
这大概是他需要的安全距离……她这么想着。
然而下一刻,他的双臂却环住了她的身体,用宽广的胸膛贴上了她的背。他甚至从后面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后脑勺,然后把她拥在怀里,轻声说:“睡吧,尤可意。”
这一觉是安稳温暖的。
起初是听着黑暗里她和他的呼吸声交融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然后感受着与她相贴的他一下一下的心跳声,她慢慢地睡了过去。
这么被人抱在怀里睡觉是长这么大以后的头一次,她感觉自己是一只冬眠的动物,身后是融融火光,给予她源源不断的热量。
可是安稳的一觉并没能持续成一个令人欣羡的懒觉,冬眠还是被一颗定时炸弹吵醒。
早晨六点半,就在尤可意尚且沉浸在那个暖意融融的梦里时,门外忽然间响起了一声接一声的敲门声。
说是敲门声其实太轻了,事实上门外的人是一下一下非常用力地叩着门,声音响亮,力道十足。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严倾已经在床边传好了裤子,正往身上披衣服。
回头对上她的视线,严倾轻声说:“可能是打扫卫生的,你睡你的,我去开门。”
她没有多想,点了点头,把头钻进了被窝里。
她甚至下意识地想,这家酒店的服务真的很差劲,这么大清早的打扫卫生,敲门还敲得这么用力……
可是睡意太浓,她很快闭眼继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