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的一句话让顾青吃惊,干什么活怎么会遇上混混?混混为什么划伤她的脸?
他想再问,孟真突然哭着抱住了他的腰,发着抖说:“我还以为……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当初我救你你还记得吗?你后来回到了顾家吗?真好……我被卖到了南汕……”
顾青脑子里重复着过去的梦,梦里孟真没有丢下他,却和他一起被绑匪抓走了,她被装在麻袋里塞上了船,而他被丢在了草丛里自生自灭……
后来她被绑匪卖了吗?她经历了什么?
顾青拉开她的手,去看那道疤,形成这样的疤当初该是多深的伤口?
他想去摸摸那道疤,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闹哄哄的人过来着急地拉他说:“顾青快来,璋璋扭伤了脚……”
梦乱糟糟的散开。
他痛苦地睡着,梦里反反复复出现:混乱的料理店外、几个混混拉扯着瘦小的孟真,他们嘴里说着听不懂的方言,伸手去扯孟真身上的衣服。
孟真挣扎着喊救命,被拖进小巷里,她随手抓起地上的酒瓶子砸过去,混乱之中不知道是谁抓着她手里破碎的酒瓶子扎在了她的脸上……
她满脸是血地喊着:“滚开!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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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滚开!”
孟真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她剧烈的呼吸声,脸上湿淋淋的一片,她心慌地去摸自己的脸,快要分不清是不是梦。
门外,孟舒云正在和舅舅低低说话,听见卧房里传来孟真的声音,立刻扭头推开了房门,廊下的灯透进卧房里,他看见真真光着脚站在镜子前,失魂落魄。
“真真?”他快步走进去,“做噩梦了吗?”
孟真惊醒一般回头看见哥哥,忽然就从噩梦中醒过来一样,那是梦,是上一世的事情,哥哥还在,哥哥还好好活着,这一世她和哥哥都好好的。
她脸上全是冷汗和泪水,那副样子把孟舒云吓到了,伸手扶着她的双肩把她抱进了怀里,她的背还在抖:“怎么了真真?是噩梦吗?没事的,没事的哥哥陪着你。”
孟真闻到他身上特有的药水味,觉得好安心,哥哥还在,爷爷也还在:“哥哥……我的脸疼……”
“脸疼?”孟舒云低头去看她的脸,轻轻去拉她捂着脸颊的手,确定脸上什么也没有,用指背轻轻摸了摸:“这里疼吗?”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没睡醒似的“嗯”。
孟舒云的心就碎了,真真从小到大似乎总会做很可怕的梦,醒过来仍然会害怕。
他用手掌捂住了她的脸颊,轻轻揉了揉:“没事真真,揉一揉就不疼了。”
真真脑袋靠近他怀里,安心地闭上了眼:“哥哥别走,陪陪我。”
“不走。”孟舒云理顺她柔软的黑发:“哥哥不走了,最近你累坏了。”
他知道的,她越强势时越脆弱、需要他。
跟进来的谢令谦看见舒云在安抚真真,悄悄地退出了卧房关上了门。
谢泽和谢微从楼下上来,蹑手蹑脚地问:“真真睡醒了?”
谢令谦摆摆手让他们俩一块下楼去,走远了才对谢泽说:“你什么时候改改你冲动的脾气?”
谢泽很是委屈,是那个小子要动真真。
但谢令谦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是说:“不要再当着真真的面打架,她从小就害怕你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