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明日就是成亲的日子,府里并没有大办丧事,只是处置了几个丫头,就将这事儿揭过了。
穆君桐夜里没睡,去池塘看了一圈,现场很混乱,到处都是脚印,她实在理不出什么头绪,只能作罢。又去别人房梁上晃了一圈,试图从别人嘴里听出点真相。
可惜没人谈论这个死去的小舅子,她白忙活了一晚上,回到房间也没时间补觉了。
天还没亮,就有丫鬟鱼贯而入,把她扯起来打扮。说是打扮,倒也不算,沐浴净身、敷粉上妆,画得像纸扎人一般,除了那身肃穆庄重的黑色嫁衣以外,实在看不出像个新娘子。
又进行了一些古怪的仪式,到了傍晚,穆君桐同一只公鸡拜了堂,直接就被送入了洞房。
房里点着红烛,充斥着浓重的药味儿,穆君桐迷茫地进了洞房,突然想起自己的聘礼还没收。
都怪昨日的突发事件,让她忘了正事。
现在出去要钱是不是不太好?
穆君桐站在房间中央,将视线投向婚床。
若不是仔细看,都不能发现那里还躺着一个人。
新郎实在是太瘦了,瘦到连婚服都撑不起,听到了声音,他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面色惨白,光是坐起来的姿势就好似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气。
与其说是个人,倒不如说是个带皮的骷髅。
配着隐隐绰绰的光影,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抬头看向穆君桐,眼里闪过惊艳,开口道:“很好……”话没说完,就狠狠地咳起来。
穆君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打断他慢吞吞的动作:“我的聘礼什么时候能拿到?”
这人愣住,旋即哈哈大笑,可惜没笑两下就浑身发抖,感觉下一刻就得晕过去。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慢条斯理地用气音说:“要钱啊,好啊,我给你,你去抽屉里拿。”
穆君桐从善如流,既然主人允许了,她这可不叫偷,叫正当收取报酬。
不停地把刀币和金饼往口袋里塞,她还确认了一句:“我这算是给你冲喜成功了吗?”
对方没有想到穆君桐一点儿也不害怕,顿时来了兴趣:“算,怎么不算。”
那就好,穆君桐心安理得了。她可不想一边教育秦玦不能偷窃,一边双标地自己偷东西。
“娘子这么喜欢钱币,可惜了。”他的声音很是瘆人,“下去用不着了。”
出乎他的意料,穆君桐并没有吓得花容失色,而是恍然道:“哦,原来是冥婚啊。”
她有好几个猜测,一直没能确认。
对方见她居然还不害怕,忍不住恼怒,声音变得尖锐:“娘子如此好姿色,想必你的儿子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穆君桐揣金子的手一顿。
她诧异的表情太明显,对方心情大好:“你们母子先下去等我,为夫很快就来同你们洞房。”
什么?!
居然打着秦玦的注意?!
她猜了那么久,万万没想到还有么一出。
穆君桐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这居然是个好娈童的变态。她只听过喜欢姐妹共事一夫的,还真没听过喜欢母子凑一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