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宴皮肤白,红色刺眼,本来不是什么大的伤口,流出点血看上去就特别能唬人。
视线往电梯方轻掠,温景宴将手中湿红的纸巾递到老胡面前:“再倒点水。”
浸过两次水,纸都快烂了。老胡觑了眼温景宴的额头,说:“……我看没流血了,换张干净的擦一下吧?”
“没事,不用换。”温景宴说。
隐隐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眼果然看见了熟悉的身影。温景宴不急不慢地将手中湿得厉害的纸巾捂住额角。
霎时,“血”贴着脸颊淌下来。
宁江泽当时的注意力全在那张满是血红的纸上,没注意到温景宴脸上那两行血跟特么水一样。
等他察觉到的时候,温景宴已经在医院做完处理包扎好了。
“看什么?”温景宴一出诊室就看见宁江泽抱臂靠在走廊外直勾勾地盯着他额头看。
宁江泽端详几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的血怎么那么淡?”
温景宴一本正经地说:“体质问题。”
“走吧。”他转开话锋,“你的车已经让人送去维修了,费用我出。”
你应该的。宁江泽心想,没事玩特么什么碰碰车。
“我那里还有一辆备用车,刚让老宅的司机开过来,在你的车送回来之前你先拿去用。”
两人一起出了医院,宁江泽点点头,顺嘴问了句:“那你呢?”
他最近没什么事,用车不多,温景宴不同,每天上下班通勤都需要。
犹记之前温景宴和他吐槽早上挤地铁,面包在车厢外没上车,因为迟到还写了检查的事。
下意识转头,发现温景宴也正看着他。宁江泽心尖一震,不由自主地想低头错开视线,然而自尊心作祟,硬是看着等人说话。
没坚持过三秒,宁江泽飞快道:“算了,不想知道。”
华灯初上,七点正值晚高峰。言淮近几天升温好几度,街上行人大多穿着单衣,手弯搭着轻薄外套,提着公文包步履匆匆。
温景宴情绪似乎一直不高,算不上低落,心事重重的。宁江泽同温景宴一起回他住的小区取车,与对方同坐在车厢后座,两人各占一边的窗。
隔窗听风,宁江泽跟着装文艺。
他和温景宴的微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句“等你心情好了我们再聊聊”上,宁江泽好几次编辑了信息都没发出去。
一是觉得生气,冷静下来后,意识到自己等到天荒地老可能都不会再等来一条消息,一抹名为委屈的情绪扎扎实实地挤满了身体每一个角落。
左手食指上的倒刺生根发芽似的,扯不干净,宁江泽闲不住,发呆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去抠、去扯。
温景宴小幅度地调整坐姿,顺势转头看了眼宁江泽的手。
到小区门口下车,老宅司机把车钥匙放在物管那儿,温景宴取回,问宁江泽道:“上去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