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被看透的感觉,顾含青问:“那你怕不怕?”
绿色的裙摆到她大腿一半的位置,像盛了月光。
她知道他是不怕的。
不等他回答,顾含青一手勾着针织开衫,从栏杆上跳了下来,站在他面前。
落地后,她需要仰头去看他。
“你想多了。我只是没想到你们的恋爱是那么谈的。和妹妹过家家有什么意思,姐姐才能带你感受谈恋爱真正的快乐。”
她坦然大方得仿佛来救他的女菩萨。话语的暗示和她的眼神一样,直勾勾的,偏要将他拖入她身处的半边黑暗。
薄谈:“我可以给你指条路。”
他的语气让顾含青想起他昨晚说那句最直白的话时的骄恣。
“什么?”她问。
一时分不清谁才是今晚的猎物。
薄谈从身后的包里拿出笔。
猜到他要写什么,顾含青把手伸了过去,小臂内侧白皙的肌肤对着他,笑着说:“写这里就行。”
那里的皮肤通透,隐隐能看到青色的血管,像上好的宣纸。
薄谈勾了勾嘴角,手腕悬空,提笔。
笔尖落在皮肤上,很痒,顾含青暗自咬了下唇,才忍住轻颤。
骨节分明的手下笔肆意,沿着她的动脉的方向写下一串数字。
他写完后,顾含青收回手看了看,是一串“13”开头的手机号码。
她问:“这是?”
薄谈套上笔盖:“薄谚他爸的。”
这是他给她指的明路。
顾含青:“……”
薄谈从她旁边绕过,走的时候还轻声说了句:“不客气。”
缺大德的事被他做得很礼貌。
物理系大楼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没有人声,只有蝉鸣声还在,显得周围很安静。
顾含青几乎是僵在原地,然后白着脸看那清俊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东门方向的黑夜里。
仅凭一串号码,他就让她无所遁形,看似什么都没说,实则告诉她,他什么都知道。轻描淡写地,就让她里里外外难堪了个透。
她早就知道他不是好招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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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薄谈分手的消息果然很快传开。
顾含青早上去上公共课的时候,走在她前面的两个不知道是哪个系的女生就在讨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