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似是懵住。
等她反应过来,才觉方才的场景,说是“摔”字委实有些轻巧了——应当是,他就这么直接在她面前“飞”……了出去,连同着刚才脚下的那两只喜蛛一起……
苏锦心中不由颤了颤,喉间轻轻咽了口口水。
脸色既颇有些微妙得红了红,又尴尬得缓了缓。
幸亏她先前掌心死死拽紧了帘栊,一直没有松开,但柏炎……方才似是可以抓住她的,应是怕连累她,把一道拽出去,最后才松了手……
苏锦心中唏嘘,又担心。
而就在柏炎这般明晃晃“飞”出去之时,马车外侍卫的声音才传入马车内,“侯爷,夫人,小心有颠簸……”
结果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已从他跟前“飞”过。
侍卫愣了一瞬,觉得这身影怎么看都有些熟悉,忽得反应过来,便赶紧勒紧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险些就径直碾了上去。
一时间,马车外全是各个侍卫勒马的声音,马蹄腾空的声音。
以及身后两辆马车的车夫也都在赶紧勒紧缰绳的声音,急刹车将马车停了下来,才未撞在一处。
“侯爷!”再是柏子涧的惊呼声!
苏锦听得有些心惊肉跳。
马车还未停稳,苏锦便掀起帘栊,目光焦急地朝外望去,不知这么危险的境地可是将柏炎给撞了,亦或是碾了!
却将好,不多不少,目光正好看见柏炎摔进前面官道上那个宽大的泥洼里,尚仰面躺着,糊了一身泥。
柏子涧和区廷快步上前去扶,都在忍俊。
而苏锦早前的担心,也似是就在当下,在周围侍卫强忍着笑意,和眼前这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中消融殆尽……
莫名的,苏锦亦低眉笑笑。
尤其是,柏子涧搀着一身是泥的柏炎起身,柏炎的模样又狼狈,又傲娇,还瞪了周遭所有人一眼,所有人遂像早起在驿馆外一般,佯装看不见的模样。
苏锦脸上笑容更浓。
再莫名想起方才柏炎正“一本正经”说着“别出声”三个字,这后面的画风便果真急转直下到让人呢有些目不忍视……
苏锦忍俊。
许是前几日的摔泥坑事故,有人折了颜面,往后的几日礼,柏炎便都收敛了许多。
似是重新恢复了早前平心静气,亦修身养性,老老实实窝在马车中,继续他的看书培养感情,再不走旁的捷径了。
苏锦却无心同他逗乐。
因为体寒,她惯来月事都不怎么准,又许是前些日子在柳家闹得那场,在雨中踩了不少水,周身也都淋湿,寒气入了五脏六腑,这回月事来时便很遭了些罪。
她嘴上虽不怎么说,但一整日都蜷在马车一处的角落里,裹着毯子,眉头微微皱着,稍许,额头便浸湿了汗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