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陈守逸的暗示,陈进兴不免摇头苦笑。但是养子执意如此,他虽然不愿,却终究不曾出言阻止。
但无论是陈进兴还是陈守逸,都没注意到自己的举动正被徐九英看在眼里。她微微侧头,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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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听见了我和你养父说的话?”晚上纳凉时,徐九英问。
陈守逸剥着荔枝,故作惊讶:“什么话?”
徐九英拿扇子敲了他一下:“少和我装傻。”
陈守逸一笑,不再否认。
徐九英拿起一颗剥好的荔枝放入口中,嘟嘟囊囊道:“你不需要这么做。”
“太妃难道不担心神策军以后落入姚都使手中?”
“姚潜的人品应该还靠得住。”
“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的良心上?”陈守逸挑眉。
徐九英有些烦躁地说:“我会想其他办法,用不着你多事。”
陈守逸微笑:“何必舍近求远?”
徐九英沉默不语。
“奴婢不是早就和太妃说过,”陈守逸缓缓开口,“无论太妃多么信任一个人,都不能完全放下防备。人心很脆弱,永远不要去考验一个人的操守。太妃昨天的考虑是非常必要的。”
他说话时,夜空中光芒闪过。飞舞的流萤落入草丛,映出星点绿光。
“你养父的话有道理,”徐九英忽然起身,缓步走到庭园中间,试图伸手触碰半空中的光点。“梁州监军不可能远离前线。这是个苦差,不该由你来接。”
陈守逸跟在她身后,微笑注视她把一个个萤虫惊走:“姚都使不也一直都在前线?他做得到,奴婢也能……”
“你和姚潜能一样么?”徐九英截断他的话,“姚潜至少是个正常人。情况不对,他知道先退回来,不会一味蛮干。你呢?平日看着倒是冷静,谁知道什么时候头脑一热,就冲上去跟人拼命?就说你那会儿落马,那盒子再重要,比得上自己的命吗?我事后想想,也觉得再放你去前线不太妥当。而且凭良心说,这些年你确实帮了我很多,我却没回报过你什么,有什么理由再让你犯险?”
“如果……奴婢说有呢?”陈守逸幽幽道。
徐九英大奇:“有什么……”
她才刚回过头,陈守逸已微微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