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色已晚,不少人家熄灭了灯火,江家的小房子却依然亮着灯。
电视开着,桌上是好几个横七竖八的啤酒瓶。一个男人坐在沙发,漫不经心抬起双眼,望向客厅旁边的小卧室。
卧室里黑黢黢的,江逾不在里面。
他把江绵卖给了444号的人,江逾对此一概不知,只知道妹妹放学后突然消失不见,哪里都找不到影踪。
对此,男人的回应是,他也不清楚江绵究竟去了哪里。
就在今晚,江逾几乎把百家街翻了个遍,不久前火急火燎又出了门,说要报警。
想到这里,男人有些烦闷。
那两个小兔崽子从来都不省事,净给他惹麻烦,要不是他们太烦太吵,他哪会对他们动手。
报警是个麻烦事,不过问题不大。
百家街聚集了社会上的三教九流,治安管理十分混乱,发生过不少儿童拐卖事件。
他和444号的住户毫无交集,“把女儿卖给术士做法”这种事情,正常人哪会想到。
至于报酬,对方给了一大摞现金,不可能被银行查出资金流向。
男人不傻,短时间内不会用它。
想起那笔钱,他忍不住扬起嘴角。
现在时候不早,男人惬意闭上双眼。
他正思索着是否应该表现得更加焦急,去和江逾一起寻找失踪的女儿,寂静夜色里,忽然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
“爸爸”。
那是他无比熟悉的嗓音。
头皮忽地一麻,男人睁开双眼。
很快,他就后悔了。
有时候,看不见反而是一种保护——
当他睁眼,视线所及之处,赫然是个鲜血淋漓、目光幽怨的小女孩!
这是江、江绵?!
男人被吓得惊呼一声,径直滚落沙发摔倒在地,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是自己喝了太多酒,连幻觉都这么逼真。
但很快,他意识到几分古怪。
身边渐渐生出刺骨的凉意,整具身体像被浸在一片幽冷寒潭,如果是幻觉,不可能连温度也一并改变。
“江绵?”
男人声音颤抖:“你、你怎么变成——”
他没有继续说。
毕竟,是他亲手将江绵交了出去。
当时444号的人没有直言会把江绵带去做些什么,只含糊不清地告诉他,不要多问,不要多想,以后也不要试图与江绵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