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444号的人没有直言会把江绵带去做些什么,只含糊不清地告诉他,不要多问,不要多想,以后也不要试图与江绵取得联系。
他猜出不会是什么好事,大概率和术士做法有关,但……管它的呢。
他早就对两个小孩烦透了。
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明显不是活人。
女孩双目猩红,淌出丝丝血泪,神色里满是怨毒的情绪,如同索命恶鬼。
……不。
准确来说,她确实是已死之人的亡灵。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骇人景象。
一时间胆丧魂惊,男人哆哆嗦嗦说不出话,过了好几秒钟,才磕磕巴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江绵面无表情,上前一步。
蛇一样的血丝从她身后探出,逐渐靠近男人身体,后者心慌意乱,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恨与杀意。
“你会变成这样,我也没想到啊!”
眼看血丝逼近,他仓惶后退一些:“444号那男的,他没说要拿你去干什么事,我真的不知情!”
江绵没有回应。
血红色的丝线交织缠绕,幽幽上涌,缠上他最为脆弱的脖子。
血丝在收紧。
濒临死亡时,之前强装出来的冷静顷刻崩塌,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男人声嘶力竭:“错了……都是我的错!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他说完停顿一瞬,抬起右手,用力打在自己脸上。
一声脆响。
紧接着又是一声。
血丝收紧的速度减慢许多,仿佛见到救星一样,男人打得更加用力。
“我没用,我恶毒,我只敢拿小孩子出气……绵绵,看在我养你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吧!”
江绵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情绪。
其实她并没有做什么,只不过以厉鬼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而已。
说来可笑,曾经对着他们拳打脚踢的男人,见到她这副模样后,变得像只软脚虾。
她想起白霜行说过的话,无能,懦弱,一事无成,这才是她的父亲。
她不必怕他。
耳光声持续了不知道多久,停下时,男人已鼻青脸肿。
他胆怯看向江绵,就像曾经的江绵小心翼翼望向他一样。
女孩静默与他对视,良久,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紧随其后,缠绕在他脖颈上的血丝用力绞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