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磨蹭啊,纪棠拉着他,装作对叫好声不断的戏班摊子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探头瞄,靠拢过去,又跳了几下,看不到!
她和赵徵猜拳,输给赵徵,拉拉他衣袖:“快点啊!”
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候,纪棠扎个马步半蹲示意,最后赵徵还是踩上了她的肩。
就很沉,纪棠憋足一口气,一咬牙站了起身,嘴里还嚷嚷:“你快看,看完轮到我了!”
赵徵嘴里应着,视线投向激烈表演翻跟头上刀山的小孩子,余光却紧紧盯着远处的宅内。
张惟世很快出现了。
他是被人一脚踹进来了!
一个玄色锦衣的中年男人后脚跟进,神色冷厉,一脚踹中张惟世胸膛,后者直接喷了一口血。
张惟世摔在地上,垂眸不动。
“你他娘是不是找死啊?”
玄色男人冷笑:“看来上次的警告是还不够啊!”
“既然你都不想保住你的手指,我也不用替你留着了。”
他厉喝:“来人,帮帮他!”
站在廊下有多个布衣伙计穿戴,却太阳穴鼓鼓站姿精健明显是高手的手下,应声上前,两人抬来长案砧板,两人按住张惟世,将他的左手放在砧板上,五指张开。
“唰”一声,阳光下银芒一闪,“笃”一声重刃斩在砧板上的声音,喷溅的鲜血与一根无名指飞起,摔落在地上。
张惟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看来还是学不乖啊!”
玄衣首领脸色更沉,冷冷一笑:“把人拉出来。”
“哗啦”一声,厢房门环的铁链被拉开,数名如狼似虎的蓝衣伙计冲进去,很快哭嚎声响起,七八个老人妇女孩童被驱赶了出来。
这些,都是张惟世的族眷。他在明,统领柴义在暗,张惟世在京里有个小吏衔,放了些族人家眷在明面和同僚们一样,现在全部被逮住了。
里头有他的老母亲和妻儿。
六十多岁的老妇披头散发,面对长刀紧紧抱着小孙子惊恐大哭,她怀里十岁上下的孩童哭嚎:“爹,爹爹救我!!”
张惟世浑身战栗,但还是死死咬着牙关,呸了一声,声音粗噶如砂砾碾过一般:“贼子,我与你不共戴天!!!”
他弹跳扑了上去,但估计有伤,缠斗片刻,被黑衣首领重重踹中心窝,他摔落在地,吐出了一口血。
那玄衣首领居高临下,一脚碾在张惟世脸上,森然道:“下次再敢搞小动作,我就宰了那老娘们和小崽子,听见了没有?!”
赵徵看得一清二楚,他甚至学过一段时间唇语,双方对话连猜带串八九不离十。
张惟世脸被踩住那一刻,他倏地收紧双拳,关节咯咯作响!
……
赵徵对皇帝的愤恨再度攀上顶峰。
回到小客店,纪棠往外探头,把窗门关上,回头见他脸色阴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