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用纪棠说,赵徵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和惊险,可谓九死一生,且前还有皇兄之死的内鬼疑云,他的谨慎和多疑不必多说。
他是不可能直接过去的。
两人都没动,继续守着摊子,纪棠吆喝招呼客人给赵徵打掩护,而赵徵则不动声色观察副统领张惟世。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一点端倪。
张惟世神色没问题,只举目睃视间眸光闪过一抹焦虑,他动了动手指,尾指自袖中伸出,动了动。
赵徵一眯眼,立马就发现了他尾指有伤。
张惟世刚才四指蜷了蜷,唯独尾指一动不动,……似乎是假的。
正常人的手指是没法这样的。
赵徵一下子就想到了:“指套。”
张惟世的尾指被人齐根斩断,然后套上同色的指套,离得远,倘若他手一动不动,是绝对没法发现的。
“怎么了?”
“不对。”赵徵垂眸:“张惟世一直五指俱全。”
他出征前不久,才随着皇兄见过张惟世一次,可以很肯定这一点。
纪棠嘶一声,张惟世这是在给赵徵示警吗?难道他被皇帝查出并控制住了?!
不知道。
但深入查探已势在必行。
两人没动,直到把山枣全部卖完,才收拾箩筐挑起顺着人流离去。
纪棠抬头最后看一眼那边,在坊市里这铺面算大,前铺后宅,足有三进,目前最好的查探方式,就是察看铺面后方的宅院。
可现在这种情况,是根本不可能靠近去窥看的。
不能近窥,那远望?
纪棠举目四顾,附近有好几个两三层高的建筑,站在上头应该能瞄到。
但她马上就排掉了,你能想到人家想不到?这些普通制高点是绝对不能用的。
两人一边挑着担子前行,一边思索,耳边咚咚锣鼓杂乱,杂耍艺人和露天戏班正在街口宽敞处卖力演出,一大排二三百米都是摊子,挤得满满的人。
纪棠视线在踩在大人同伴肩膀的孩童和成人身上一定,眨眨眼睛,计上心头。
“阿徵!”
她小小声喊,指了指示意:“你踩我肩上,能看到里面吗?”
赵徵扫了一眼,这距离不远,应该可以的,但看纪棠这纤瘦身板,他迟疑了一下。
纪棠眼尖,余光见后方铺面那一角赭褐色衣袖一动后不见了,张惟世回铺子里去了。
“快,他回去了!”
别磨蹭啊,纪棠拉着他,装作对叫好声不断的戏班摊子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探头瞄,靠拢过去,又跳了几下,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