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全线沦陷,卫韫也胶着于昆阳,等卫韫平复昆阳战局来救,已是来不及了。
楚瑜瞧着这乱哄哄的场面,沉默了一会儿,等着楚锦哭声缓了下来,她才开口:“你可知,你做的事儿我从来没在人前说过,是为什么?”
楚瑜看着面前神色平静柔和的青年,慢慢闭上眼睛。
唯一只有楚临阳端坐在楚瑜边上,面色沉静,抿了一口茶,静默不言。
“兄长,我心中对阿锦的芥蒂,乃日积月累,并非某一件事。我给了她三次机会,如今是第三次,她若再品性不端,兄长抱歉,我绝无留手。”
楚建昌和楚临西也是有些手足无措,见着这女子的眼泪,向来是两个大男人的软肋。
“我明白了。”楚临阳叹息出声:“我会处理好,你放心吧。”
楚锦一面说眼泪一面落下来,哭得梨花带雨,谢韵心疼得不行,忙道:“莫哭了,莫哭了,你姐姐会明白的。”
楚瑜慢慢镇定下来,她睁开眼睛,却是道:“兄长打算如何处理?”
“是我错了,”楚锦见楚瑜看过来,红了眼道:“我没明白姐姐的心思,同宋家说了这放妻书的事儿,也不曾想宋世子就将姐姐请过来了……我真没有想将姐姐私奔一事儿传出去的想法,当时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想过这样多人在那树后……”
“阿瑜,”楚临阳同她来到卫韫门前,他顿住步子,慢慢道:“你可知我为何觉得阿锦可怜?”
楚瑜淡淡开口,不想再与谢韵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她将目光落在楚锦身上:“只要妹妹少给我惹些麻烦,那便好了。”
楚瑜有些迷惑,楚临阳笑了笑:“你觉得母亲偏心,又焉知阿锦不觉得,我与父亲偏心?阿瑜啊,”楚临阳声音里带了叹息,他抬手放到楚瑜肩上,神色里满是无奈:“我也想公平,可是,我是她兄长,却是你哥哥。”
“一个人,也无妨。”
兄长和哥哥,这已是亲疏之别。
谢韵一把将楚临西推过去,看着楚瑜,严肃道:“阿瑜,他们都是些糙汉子,不能明白女子的苦,你一个人……一个人……”
楚临阳看着她,觉得面前梳着妇人发髻的姑娘,似乎与他第一次见她时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你们都胡说八道些什么!”
楚瑜和楚锦刚出生时,他抱起了楚瑜,而楚临西抱起了楚锦。
“是啊,”楚临西在旁边凑过去,嬉笑着去拉楚瑜的袖子:“大妹妹回来了,可有人陪我活动筋骨了,家里那把龙缨枪都生锈了咧!”
从此以后,楚瑜哭了是他背着,学着走路是他陪着,她叫的第一声是哥哥,她第一次骑马,第一次射箭,第一上战场,都全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楚临阳并未诧异,对于这个妹妹的性子,他或许比其他任何人都了解,他点了点头道:“若你认真想过,那也无妨。十八岁之后,哥哥会替你找到你喜欢的人嫁过去,若找不到合适的,那便留在楚府,家里多个人吃口饭,也没什么大事。”
而楚锦在那华京高门华府之中,绣花学诗,也不过就是逢年过节,匆匆一面。
楚瑜看着楚临阳的目光,抿了抿唇,认真道:“值得。”
他想要公正,可却公正不了,只能在平日之间,尽量端平那一碗水,对楚锦好一些。
楚临阳自幼随楚建昌南征北讨于战场之上,小时候楚瑜就是跟在这位哥哥后面,这位哥哥宽厚温和,始终无条件包容着她,才让她养成后来那份无法无天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