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阳自幼随楚建昌南征北讨于战场之上,小时候楚瑜就是跟在这位哥哥后面,这位哥哥宽厚温和,始终无条件包容着她,才让她养成后来那份无法无天的脾气。
有那么多黑暗的东西他不愿让楚瑜看见,他是楚瑜的大哥,便理应将世间所有的光和温暖给她,而不是将这狼狈不堪的一面送她。
楚临阳向来关爱她。
楚锦那样的人何须楚瑜脏了手呢?
他目光落到楚瑜身上,眼里带了疼惜:“母亲说得有道理,阿瑜你若为卫珺守灵三年,若想再嫁,一方面是年纪的确大了点,另一方面则是外人看来,你或许对卫家太过情谊深重,若阿瑜想寻一个所爱之人,怕会成为对方日后心中芥蒂。如今卫家已经平稳,仁义之上,阿瑜并未有失,若再留下去,阿瑜需得好好想想,值不值得。”
楚临阳有些无奈,若不是他常年在边境,早日察觉这些,又怎么会让楚瑜受这些委屈呢?
“父亲又说孩子话了。”楚临阳性格向来温和沉稳,与楚家这暴烈男儿的性子全然不同,他似如出身于百年世家的公子,带着一种雍和从容。
楚瑜听着他的话,有些愣神,楚临阳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身走了进去。
听了这话,楚临阳不由得失笑。
下人已经提前进来通报过,他刚步入门中,便看卫韫站起身来,面上平静沉稳,朝着楚临阳行了个礼道:“楚世子。”
“全看你的意思。”楚建昌想了想,思索着道:“卫家乃忠义之门,你愿意留,愿意走,我都觉得可以。十八岁也没多大,别听你母亲瞎说,到时候你嫁不出去,我就从军营里抓一个给你。临阳,你手下不是有一个叫王和之的吗?要我们家阿瑜不成亲,你把他留着,也不准成亲!”
楚临阳朝他朝他鞠躬:“卫侯爷。”
楚瑜耐心听着谢韵说话,等她说完了,却是看向了楚建昌,平静道:“父亲是怎么个意思?”
“世子请坐。”
见楚瑜没有回应,谢韵皱起眉头:“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不舒服你便说出来,一家人把心思藏在心里,又有什么意思?此事阿锦乃无心之失,我带她上来道歉,也不是什么大事,道完歉后便就罢了,你也别太斤斤计较。反倒是放妻书一事我要问问你,卫韫已经将放妻书写了,如今卫家丧事也办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总不至于真为他卫珺守灵三年吧?三年后你都十八了,再想寻门好亲事,怕是不容易。”
卫韫抬手,让楚临阳坐下,楚临阳顺着卫韫指着的位置,跪坐下来。
楚建昌有些不耐烦,却压着性子,按照楚瑜的了解,明显是路上已经和谢韵吵过一架,不想再多做争执了。
卫夏懂事带着人退了下去,房中就留下卫楚两人,熏香炉中燃着袅袅青烟,楚临阳抬眼看过去,笑着道:“这是阿瑜喜爱的味道。”
楚瑜没说话,她坐在首位上,给楚建昌、楚临阳、楚临西倒了茶。
“如今家中一切都由她布置。”听到楚瑜的名字,卫韫口吻明显温和许多,给楚临阳添了茶:“不知世子前来,所为何事?”
这话说出来,谢韵脸色就变了,她有些不满道:“你怎么能这样想你妹妹?事儿我都已经知道了,她同你聊天时也不知道那后面就是宋世子一群人,怪该怪那卫韫,明明听见你们聊天却不吭声,怕就是记恨了我帮你求放妻书一事,刻意等着羞辱你呢!”
楚临阳喝了口茶,没有出声,他慢悠悠道:“临阳来此,是想助世子一臂之力。”